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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2 / 2)


  正眼也没有看扶着墙咳嗽不停的云刘氏。

  云家的人都不答应,惶然道:“老二啊,你不能丢下我们,万一再出来乱兵怎么办,你要去帮人,应该应该,我们等你。”

  又选几个还能走路的男子,让他们跟去帮忙。

  云祝说不用了,招呼儿子就要离开。云浩然对着老太爷们拜几拜:“能照料,请照顾我母亲,如果不能,请把母亲留在这里,我再来接她。”

  云刘氏凄厉一声:“浩然,母亲只有你了,你不能抛下我。”云浩然眼下不敢丢下父亲,不然乱军之中,他一个人护不了母亲,岂不是父母都要失去。

  想父亲刚救了全家人,全家人不会不管母亲。

  匆匆追上云祝,父子在当天的下午,又返回京中的外城。

  刚好遇到宇文靖出城,云祝高叫一声:“太师,故人请问九房里孙女儿可周全吗?”

  兵荒马乱的,每个人面上不是泥就是土,云祝又十几年不在京里,宇文靖没认出是他。

  忙乱一夜又大半天,也累了是真的,不能分辨,以为是文天的旧知己。回一声:“不劳挂念,老夫自有安排。”

  云祝放下心,和儿子原路返回。

  这个时候的宇文靖,还没有见到文无忧。

  这个时候的文无忧,还在地道里。

  这个时候的万安长公主,不顾阻拦,亲自下地道。但没走多远,就让明逸找来,让她去安慰皇帝:“皇舅舅吓的站不起来了。”

  这是先皇在时,诸皇子惊吓过度留下的老病根儿。万安长公主安慰皇帝没半个时辰,乱兵追着皇帝和达官贵人而至,半天过后,天黑下来,大队人马你追我赶的离开,留芳园很快又没有了人声。

  本处的宫人跟着也逃走,推倒的桌子,打开的箱子,案几上留有茶水和食物,凌乱的好似强盗刚抄过家。

  烛火,也无人照顾,独自滴下烛泪。

  乱军追的是皇帝,京城墙都让炸开,进城抢劫不着急,拿下皇帝赏格升到亲王,他们先紧着升官要紧。

  宇文靖和郭村胡乱对喊,从国公到郡王,如今已到了顶,由杨泰保亲口喊出一字并肩王。

  留芳园不重要,也不是好公事,又半个钟点过去,清静的好似野山冈。

  墙上,慢慢的动了起来。有一个小嗓音出来:“有光,咱们到了。”

  “郡主小心,等属下先出去。”

  一个男子先跳出来,又跳出一个女子,春草骨碌碌转着眼睛看了看:“没人。”

  第三个还是小郡主的护卫,出了来后,四下里查看安全。春草把茶水试过,找到的食物放在一起,最后出来的是有气无力的文无忧和小郡主,狼吞虎咽吃起来。

  留芳园到京里,大半天的车程。从地底下走过来,地道有时候会迷路,走了一夜又一天。她们经过的地方,没有吃的,还没有水。

  还好,出来了,还是熟悉地方。肚子有饱的感觉后,小郡主顽皮不再,恳求道:“去找嗣哥儿,一天没有我,他会哭的。”

  “先打探局势,咱们回房以前听到的喊杀声是怎么回事,有人进宫里行刺吗?”文无忧侧耳往外:“像是哪里不对,这里都没有宫人吗?看这里乱的,好像也让打劫了。”

  很快,找到一个白了头发的宫人,她的牙也没了,说话漏风:“抄反了,抄反……。”

  几个人面面相觑:“什么东西抄反了?”

  宫人比划:“茶仁儿,茶仁……。”

  有个豁牙弟弟的玉成郡主头一个听清楚,小脸儿古古怪怪:“莫不是,杀人了?啊,你说造反了!”

  宫人狂点头。

  “不可能!昨天我还在姨母家里做客,怎么会造反。”小郡主不相信。

  文无忧几个人看看杂乱的殿中,他们相信了。

  就进个地道,过了一天又一夜,再出来这世道变了,造反了,家人不见了,亲戚不见了,一刹时都丢了,会是什么感觉?

  小郡主抽抽泣泣哭起来:“我不信,我要弟弟,我要父亲,我要母亲,我不在家,母亲又不疼我和弟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找到弟弟,呜……我要回京去,我把嗣哥儿单独丢房里了啊,我要弟弟……”

  文无忧庆幸的是父母不在京里,但是她也挂念啊,外省有没有同样的乱,还有,太师、新近和好的宇文绿、那恶丫头心梅、小姑娘宇文纱、招待亲切的长公主、体贴入微的三爷、照顾上周到的大夫人,娶错老婆的二爷……他们好不好?

  她的心也让痛揪成一小把儿。

  白发宫人又说出来:“皇上,公主,让乱兵追跑,”手指个方向。

  “哪个公主?”文无忧和小郡主扑到她面前。

  白发宫人认得:“先皇后出的长公主,皇上,长安长公主,”

  小郡主欢呼一声,顿时忘记刚指责她的母亲不称职:“长安长公主是我母亲。”

  “瑞国公在不在?”

  “在,让追着走。”

  “嗣哥儿,嗣哥儿呢,是我弟弟,生得跟我很相似,你看看我的脸,他胖了一大圈儿,”小郡主把文无忧推开,把自己的脸恨不能凑到白发宫人的眼睛里。

  宫人是犯糊涂的年纪,能记住有名的人就不错,想想,笑笑:“有哥儿,有,”

  何止一个哥儿呢,达官贵人们有好些孩子们白天在这里。

  文无忧看出她说话不清晰,但足可以安抚小郡主。小郡主跑到放食物的案几旁,把干果子往袖子里塞:“他这会儿没这好东西吃吧,等我带去给他,他就不哭了。”

  文无忧走过去,也默默的装起来。她不是装袖子里,是地上找到一个包袱皮,看看还算干净,抖抖灰,把能放的食物收起来。

  “这吃剩下的肉,嗣哥儿不会要。”小郡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