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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2 / 2)


  围观群众都是墙头草,听这么一说,又觉得张氏说的有道理。

  邵瑜也不着急,闲闲说道:“岳母,你脖子上如今还戴着我那早逝的亲岳母的陪嫁呢。”

  那个金项圈看起来沉甸甸的,至少值四五十两银子。

  张氏一急,吓得赶紧捂住脖子上的金项圈,辩解道:“你胡说些什么,这些可不是那死鬼的,这是我前日才打的!”

  邵瑜笑了笑,说道:“也许是小婿看错了吧。”

  “有钱打金项圈,却没钱借给原配的女儿,果然是后娘啊。”围观群众中有人说道。

  “你们知道什么,我那大女儿结了一门好亲,我这个当娘的,总要打点首饰装门面,省的在亲家面前失礼!”说道一门好亲,张氏还颇有些得意洋洋,她那女婿家里在府城做生意,很是富贵。

  “岳母,亲戚之间帮忙本就是情分而非本分,此次娘子厚颜上门借钱,是她的不是,她临行出门前,家母已知她此行注定无果,但还是没有阻止她,原因无他,家母知她想念家中亲人,因而便由了她去。”

  邵瑜这般,显得邵老太是个疼媳妇的婆婆,而张氏是个势利眼的继母。

  他顿了顿,接过方慧娘手中的篮子,接着说道:“家中贫寒,无甚好物,这些青菜是娘子晨起后,蹲在菜地里仔仔细细筛选了一个时辰方才摘出来的,岳母不喜我家娘子,又嫌弃我是个病秧子,不愿与我邵家有过多牵扯,这一篮子青菜不接便是了,何必这般糟蹋。”

  方慧娘扯了扯邵瑜的衣袖,想说这青菜她哪有摘的那般仔细,邵瑜拍了拍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便不敢说话了。

  “是啊,总归是孩子的一片心意,扔了多让人寒心。”一个老者低声说道。

  张氏被众人盯着烦躁,索性也不装好人了,一叉腰,怒道:“你是读书人,道理都是你们的,我说不过你们,但今天任凭你说破了天去,我也不会借银子给你们使。”

  邵瑜叹了口气,朝着方慧娘道:“慧娘,岳母如此说,日后回娘家就只当走亲戚,勿要再提银钱之事。”

  方慧娘神情为难,说道:“可相公乡试怎么办?”

  “无妨,我已经有了办法。”邵瑜顿了顿,朝着张氏问道:“这般,岳母可满意?”

  张氏冷哼一声,嗤笑道:“你们说话可要算数。”

  邵瑜并没有说什么“莫欺少年穷”之类的话,张氏这人虽然势力刻薄,但也真没做什么坏事,借钱本就是情分而非本分,邵瑜言语挤兑了一番,已然找回了场子,没必要继续乘胜追击。

  而在家中翘首盼望方慧娘的邵老太,没想到竟然会连邵瑜一起给盼回了家,老太太有些担忧的问道:“瑜儿怎么回来了,可是县学里出了什么事?”

  邵瑜往常回来,都是县学里花销不够了,回来要钱,邵老太一想到如今家中的情况,就觉得止不住的发苦。

  邵瑜笑着说道:“乡试在即,继续待在县学里也无甚进益,不如回家里来看书,反倒清静。”

  邵老太见此,心下一酸,县学里那么多老师,怎么会不能好好读书,她心下猜着,多半是邵瑜怕费钱,这才回家了。

  邵老太一时觉得内疚,一时又欣慰与小儿子终于懂事了,转而双目期盼的看向方慧娘,看着儿媳照旧提着的一篮子青菜,心底便“咯噔”沉了下去。

  方慧娘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看邵老太。

  邵老太神情失望,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邵瑜开口说道:“县学里有个同窗,听了我的事,借了我三十两银子。”

  邵老太和方慧娘同时朝他望去,就见邵瑜从背上的书篮里拿出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来。

  邵老太大惊,赶忙将他从院子里拉扯进了屋内。

  第4章 农门状元(四)

  “你这个同窗……你这个同窗……”邵老太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自邵瑜求学以来,邵老太也算是见惯了人情冷暖,邵瑜中秀才时奉承她的人很多,邵瑜屡试不第时讥讽她的人也很多。

  邵老太说不出来那些文绉绉的大道理,最终只是道:“你这同窗是个好人,你日后要好好回报人家。”

  邵瑜赶忙说道:“娘你放心,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些年家中为了我,您和爹爹,还有大哥大嫂,甚至是娘子,都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白眼,今次若再不能中举,我准备办一间私塾,这样你们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听邵瑜这么说,邵老爹先点点头,邵大郎和邵大嫂两个老实人,心下也觉得自家小叔是个记恩的,跟那些忘恩负义的读书人不一样,两人不免也觉得熨帖起来。

  邵瑜不是眼高于顶的原身,他不会一心读书,吸一家子血让他们喝西北风,古代书生大多不事生产,想要挣钱,无非是那几样,他打算若是落第,就先办个私塾,再想其他的办法。

  邵家因着邵瑜科举之事,掏空了家底,如今邵家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一日只吃两顿,碗里没有干饭。

  邵瑜见邵家人一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从借的那三十两银子里拿出十两来,递给邵老爹。

  “我节省一点,应该也能挨过去,你们在家里也别太省着了。”邵瑜说道。

  邵老爹没有接这个钱,叹了口气,道:“穷家富路,终归是乡试要紧。”

  末了,他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这次身子如何,可有把握?”

  “吃了那么多次亏,这次我都小心着,爹,这次让大哥跟我一起去吧。”邵瑜说道。

  邵大郎低着头,说道:“我就不去了,让爹爹陪着你一起,码头那边搬货,勤快点一天也能挣二三十个铜板,过几日家里无事,我就去试试看。”

  邵老爹点点头,这倒算是一条路子。

  邵瑜心下却知道,搬货是件苦活,钱不是那么好挣的,很容易将身子累垮。

  原身之前几次考试,是跟郑潭同路,一直是由郑潭的书童照应着,这次他与郑潭绝交,其中未尝没有怀疑他前几次考试出事,是不是跟郑潭有关的原因。

  “爹,还是让大哥跟我一起去金陵府,码头那边就别去了,虽然挣的钱多,但是太累了伤身子,这次也可以带上一些土仪,看看能不能在金陵城中卖掉。”邵瑜说道。

  邵老爹很是不赞同,说道:“生意哪是那么容易做的,没卖出去不是平白砸在手里了吗。”

  邵瑜为了让邵老爹放心,只得忽悠道:“爹爹放心,借钱给我的这个同窗,已经替我找好了门路,保管能卖出去。”

  邵老爹听了却不觉得高兴,反而说道:“你已经跟人家借了三十两银子,如今又欠了这样大的人情,日后怕是难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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