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裴炎语带笑意地说，“你吃饭了吗？”

  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人，神经一松，饥饿感便席卷了他，第一句问候就成了吃饭的话题。

  叶薰愣了一瞬，昨晚上给他的电话号码，今天晚上这个时间才打过来，前后隔了24个小时，这电话是不是来得太晚了一点？

  她对他所谓的追求效率不太满意，故意说：“我不是。”

  裴炎怎么可能听错她的声音，于是很肯定地说：“萌萌，我找到你了，我们之间果然还是有缘份的。”

  他的昵称是她起的，她的昵称是他起的。

  再念出这个昵称的时候，纵然裴炎的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唤，他还是觉得：嘴里都是蜜味儿。

  她是甜的，她的昵称是甜的，终于找到她的正确电话号码的他的心情也是甜的。

  “小叶子，开始检票了。”冯书雁说。

  裴炎听见了，反射性地问道：“你跟书雁在一起？”

  “嗯，我们约好一起看电影。”叶薰说得坦然，再不像学生时代那样回避在他面前提起冯书雁了。

  她想跟谁交朋友都是她的自由，甚至她想跟谁交往，选择权也在她的手上，她不认为自己需要看谁的脸色行事，更不用跟谁交代什么，至少现在不需要。

  裴炎的声音未变，依旧很温柔地说：“好，我先去吃点东西，然后等你电影散场的时候去接你，可以吗？我有东西想要给你。”

  叶薰要进场了，不方便再讲电话，只好说：“网上说。”

  两人进去找到座位坐下以后，叶薰收到的第一条信息并不是来自于裴炎的，反倒是就坐在她旁边的冯书雁发的消息：“裴炎找你了？”

  “昨晚上遇到的。”

  “昨晚上啊……”冯书雁顿了一瞬，才又发了消息，“昨晚上你果然应该跟我一起看电影而不是去参加聚会。”

  全场的灯都关了，开始放片头。

  叶薰本想说“其实见与不见都一样”，想想还是有些不一样了，于是删掉，又重新写道：“谁能想到会那么巧呢……”

  冯书雁偏头看她，小小的侧脸在光影明灭之中，看不太清楚。

  电影在演什么他都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他心中凝着一句话，想问问她：“是不是不管有没有裴炎，都不会是我？”

  他噙着这句话很久很久，终是问不出口。

  答案太过明显，他一人知道就好了，如若逼她亲口说出来，对她而言也是一种伤害。

  电影散场的时候，叶薰依旧没有收到裴炎发的任何消息。

  她最后那句匆忙的“网上说”，他是没有听见吗？

  算了，他不找她便罢了，她又何必介意。

  她和冯书雁都不喜欢跟别人挤，所以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起身往外走，顺便聊聊电影的剧情。

  往常两人都是一唱一和的讨论得十分激烈，今天冯书雁的话特别少，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她疑惑地问道：“你是不喜欢这部电影还是累了？”

  “呃……”冯书雁若有所思地说，“我还在想电影里面的一个情节，男主角说人在任何时候离开自己的老婆都是不应该的，结果马上就出轨，然后很快就离婚了。感觉导演在这里是想表达：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