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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琳琅第100节(1 / 2)





  这柄刀……

  齐英纵再看向逐渐逼近的亓山狼,他脸色煞白,愤怒又不解道:“为什么?因、因为我要杀你妻子?成大事者,不能拘于小情!”

  “不仅。”

  亓山狼停了脚步,侧身望向殿外。

  齐英纵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

  贺青宜举着一柄油纸伞,纤瘦的身影站在暴雨里。

  “还因为,我姓贺。”

  齐英纵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亓山狼:“你、你……”

  贺?暴雨里的群臣一阵哗然。

  亓山狼揪住齐英纵的衣领,将人猛地往殿外一扔,扔到贺青宜足前。瓢泼的大雨浇着他发抖的身躯。

  他回头看一眼贺青宜,慌张地想要爬起来。

  亓山狼一脚踹在他胸膛压着他,看他拼命挣扎又起不来。

  “绳索!”亓山狼厉声。

  吴强将立刻跑过来,双手捧上随身携带的绳索。

  亓山狼没接,他揪住齐英纵的衣领将人又拎起来朝殿前的雕龙柱上猛地摔去。

  齐英纵觉得自己应当摔断了骨头,疼得龇牙咧嘴。

  “绑起来。”亓山狼下令。

  吴强立刻带着两个士兵将不停发抖的齐英纵扶起身,绑在柱子上。毕竟是九五之尊,两个士兵的手都有些抖。倒是吴强十分兴奋。

  一个老臣悲声:“到底是天子,您这样做是要——”

  “杀。”

  寒雨浇在亓山狼的身上,浇不灭他的怒火,只让他心里的仇恨更沸腾。

  亓山狼转过身望向母亲,稍微缓了语气,再问:“母亲怕血吗?”

  贺青宜摇头。

  亓山狼抬腿,取出小腿侧绑着的匕首。他扶着母亲,朝她二十五年的梦魇走去。

  他将锋利的匕首放进母亲发抖的手心,再握住母亲的手,带着母亲刺向齐英纵的身体。

  一刀又一刀,或捅或划,皆避开要害。

  齐英纵一声声尖叫,在这场暴雨里,鬼哭狼嚎地让满朝文武胆寒。

  贺青宜手中的油纸伞早就跌了,她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雨水里有没有夹杂着泪。

  她的手从一开始不停的抖,到后来用力地刺。

  亓山狼松开手。贺青宜便自己用力一刀又一刀地刺下去,刺尽这些年的仇恨和委屈。

  “青宜,青宜……”齐英纵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最后央求,“一日夫妻百日恩……”

  “你住口!”贺青宜愤怒地用力刺向他。

  亓山狼蜷起长指握成拳,一拳朝齐英纵的脸砸过去。齐英纵满口牙尽断,甩头的瞬间,鲜血和断牙飞出。又有汩汩鲜血和碎牙在口中,堵着他再不能胡言乱语。

  贺青宜失控般一刀又一刀刺着齐英纵。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纵齐英纵对她讨好万万遍纵过去了二十五年,贺青宜对他只有恨!她对他的恨只会与日俱增!

  贺青宜不知何时哭出声。大雨掩着亡国公主的悲啼。

  直到齐英纵疼得昏厥,贺青宜才松了手,手里的匕首落了地。她身形一软也要跌倒,亓山狼及时稳稳扶住她。

  亓山狼弯腰,捡起落地的匕首。

  齐英纵身上早就不成样子,衣衫和皮肉都是一片凌乱。他用力扯去齐英纵身上破布一样的衣物,再用匕首从他肩上的皮肉划开长长一道。

  匕首被他丢开,亓山狼伸手去扯,将齐英纵的人皮剥下来。

  有那胆小的文官吓得昏厥过去,人群间一片惊呼和哭嚎。

  亓山狼置若罔闻,他横起重刀,用齐英纵的人皮擦拭,用他的血肉擦去古刀上的锈迹,以来祭祖。

  宝刀被他杵于地面,发出铮鸣,亦耀着凌厉的新光。

  “所有齐氏,杀。”

  “所有参与当年屠杀贺国君臣子民者,杀。”

  亓山狼冰寒的声音死气沉沉,不似人间声。

  “是!”吴强大声领令,率兵去办。军队沉重的铁蹄震响整个皇宫。

  宿羽此刻才上前一步,喜声:“恭贺陛下为贺昭雪!为贺复国!”

  亓山狼睥着齐英纵的烂躯,漠声:“贺氏只剩我们母子二人,有何可复?”

  宿羽眼珠子飞快转动,瞥了一眼泡在血水里的不成人形的齐英纵,忽然一掀衣摆,在溅雨的砖路上跪下,大声:“臣斗胆,请陛下赐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