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潮骚(1 / 2)
「总而言之我是和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地平潮」
耶~~地双手竖起大拇指,如此理直气壮地做出宣言。水池的妈妈也不负责任地竖起大拇指,但果然还是选择了自重,只留下了半途而废的弯曲拇指。看起来像是在做手指相扑的姿势。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保持这个姿势有些浪费,虽然不知道这算什么浪费,但她真的和我母亲开始玩起了手指相扑。水池妈妈如同白枝般的手指在兴奋地左闪又躲,不知为何让我想到了喂鸽子的场景。(注:第二卷第四章中,地生小姐和星同学一起去喂过鸽子)
「我家的小~~~小小小海受你照顾了呢」
诶嘿嘿——她诙谐地低下头开始打招呼。我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对谁低下头,但我被区别对待还是有些膈应的。我也搞不清楚是对谁有想法,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想法。
比起这些,还有和我这里更有关的事情。没错,是我家这里。
在车站前,大家经历了车祸现场一般的不期而遇,之后就集体移步我家了。
为什么要来我家。
虽然有这个念头,但水池同学没有家,思来想去最后结果还是除了这间公寓以外就别无选择了。仅仅一台电风扇是没法照顾到所有人的,所以坐了好久冷板凳的空调终于能大显身手了。或许是哪里卡住了,一直轻微震动,发出嘎哒嘎哒、咔哒咔哒的声音。明明已经清洗了过滤网,但还有种能闻到霉味的错觉。
能听到蝉鸣声,感觉像是在轻抚我的头。
现实是,公布了自己身世的地平小姐正在我公寓的一角坐着。
像是怒放的花朵随风起舞,她的香味将狭小的空间全部吞噬殆尽。
终于,地狱之门在我住的公寓里开启了吗。
「似乎又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母亲的发言还挺有道理的,尽管她一边玩着手指相扑,一边保持着事不关己的距离听我们说话。
「来了个和服美女。然后,挤死了」
「对不起,我把话说完以后会立刻出去的」
公寓的客厅里挤着五个人的情况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真的太挤了。挤到会和别人的胳膊肘打架。坐我旁边的是,被硬生生拉着过来的水池同学。
如果现在摇一摇她的肩膀,说不定会发出咔啦咔啦之类的空壳声。
如同晴空霹雳一般突然出现的姐姐。
偏偏还是这个和她关系一团乱麻的女人,因此大脑宕机也是在所难免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她的声音和视线似乎在追逐着吊灯的拉绳,全都在空中摇曳着。
「什么时候?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总算把拇指收回来的地平小姐,用着和平时毫无二致的平缓语调作出回答。她的笑脸就像松软的细雪,在炎炎夏日里显得别有风味,而她那异域之瞳似乎能看透一切。
和水池同学有着同一种颜色的眼睛。我一开始就觉得这女人似曾相识,这下终于明白其中的缘由了。
「那一天在车站遇见你,向你搭话,这些确实都是偶然,但当我看到你的脸时就什么都知道了。有着这双眼睛的陌生女孩子,符合条件的应该只有一个人。所以我很犹豫到底该怎么办,但果然还是想着要对妹妹温柔一点之类的吧」
对吧?——她望向我,似乎是在寻求我的支持,我一言不发地撇开视线。
妹妹。她平静地陈述了这种绝不单纯的关系。
我的感情也突然变得波涛汹涌,惴惴不安。不管怎么说对于目前在场水池母女也是过于唐突了。
母亲瞟了一眼,又开始捣鼓起了拇指相扑。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
「唔,因为你也没有问我嘛」
她的表情里写满了好玩二字。也不知道水池同学的不幸到底是归咎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爱上了自己的姐姐,还是归咎于这个姐姐实在是太过异于常人,不对,水池同学现在真的觉得自己不幸吗?我偷偷瞟了瞟她的侧脸,似乎没看出有什么感情波动,只能看出她板着一张面孔。
原本就已经雪白的肌肤似乎又被漂白了一层,以至于都快失去轮廓了。
妹妹……她就是那位名震天下的坏女人的妹妹。
或许就像很多事物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但实际上却互有交集一样。
原来我啊,一直都被这对姐妹反复玩弄于股掌。
这么一想,我似乎又不那么如坐针毡了。
虚惊一场,我差点以为自己是花心大萝卜,看来我的好球区还是非常明确固定的……喂,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无辜的妹妹和坏透了的姐姐。
虽然我早就发现这个坏姐姐有着奇妙人格——大脑缺根筋外加过分热情,但从没想过或许这是她表现给妹妹看的。通过给水池同学钱来援助她的生活,这恐怕也是绕了一大圈的姐妹情。
但援助生活的方式实在是过于劲爆了,啊啊啊啊果然这家伙怎么想都不对劲。
「那么,我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地平小姐比了个蟹钳的手势,一边夹来夹去一边环伺周围人的反应。为什么这个女人还能露出一副全场我最无忧无虑的表情啊。还什么「我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信不信我们全员扁你一顿啊。这都还没交代接下来应该……嗯,接下来应该是什么呢?不对,好像确实……没了?诶?没有了?没有了吗……已经知道有个姐姐了,也知道过去发生的事了,这么一想好像也确实……不对不对,这还不够。现在和过去的事都已经交代清楚了,但是将来的事还没谱呢。
从今往后打算怎么做。
这么关键的事,这个女人愣是一个字都没提。
既然她们两人是姐妹……既然是姐妹,那她们要一起生活吗?
在这间公寓里?怎么可能?
在地平小姐的家里?住那儿吗?
还是说,这个女人打算当做事不关己,一切照旧,然后独自一人离开这间公寓吗。
「我们两个人单独谈谈吧……」
说完,水池同学搂住了她的……姐姐的手。「好啊」,地平小姐回答道,借着水池同学的手起了身,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出了公寓。我们两人独自相会时,她也是这种眼神,缠绕着包容力和愉悦感的眼神。
留下的浓郁花香翻开了我的记忆相簿,里面填满了我和她的点点滴滴。
羞涩,以及名为「为什么」的后悔,点燃了我的情欲之火。
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人,肆虐周围的高气压终于有所收敛,我的身体也得以解放。与此相对,沐浴着空调冷风的我开始有些心神不宁。
「小海的姐姐和泉你……唔,具体是什么关系?」
「应该算朋友吧。以前经常一起玩」
「我想问的才不是这个啦」
我听着两位大人之间的对话,总算把我那快要飞到九霄云外的意识给拽了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今年夏天,各种各样地狱像是涟漪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把我摧残得体无完肤。
可以往的事件相比这次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次的刺激程度离谱到让我的脑袋转不过来了,于是它像蔫了的花朵那样垂了下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心里,真的一点谱也没有。
我只知道那个女人糟糕透顶,明知对方是自己的亲妹妹却仍然肆无忌惮地行了巫山云雨之事。而且,那个女人,还和我——
「………………」
我仿佛迷了路,不知道该看向何处。
可母亲却并不理会我这个迷路小孩,而是选择握着别的女人的手。
「看」这个行为是不可以去做的。因为视线会招来敌意。
我只能选择低下头,无视周围,否则我恐怕难以生存。
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想要对任何事物都视而不见也是不可能的。
直到我和她相遇。即使面对我这种人,她仍然牵住了我的手,愿意带我去天涯海角。
不管这是命运安排还是有意为之,我都无所谓。
无论何种形式,抬起我脸庞的人,现在就在我身边。
在这个人身边我总是没法冷静,但如今无法冷静的缘由更加复杂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背靠着公寓的外墙蹲下,边上的……这个人,正抱着手臂望着明亮刺眼的天空。
视线的尽头是一只渐渐远去的飞鸟,划破云霄。
「地生、小潮、姐姐,只要你喜欢,怎么称呼都可以」
如果苍穹消失,我或许能看到宇宙尽头。这个人的脸庞也是如此通透,我仿佛能看到她的柔软嘴角是被慈爱填满的,她的脸颊也时不时浮现出稚气。这些从未改变。
恐怕无论发生什么,这个人都不会改变吧,永远是和我相遇时的那个她。
地生小姐?潮小姐?还是说……
我微微张开嘴,舌尖有些发干,是因为夏天到了吗。
我的身体终于感受到了暑气。
声音成形,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姐、姐」
「我在」
我的手指像是要在墙上留下抓痕一般,咔咔作响,扭个不停。
「姐姐?」
「没错哦」
「姐姐……」
「在这里哦」
姐姐俯身,依偎在我身旁。姐姐对我露出温柔的笑容。
姐姐?
每呼唤一声姐姐,总有不可思议的感情和疑问同时涌现。胸口仿佛有个漩涡在旋转。眼睛深处仿佛有个快要爆裂的红色果实,随时会有什么迸射而出。
我的汗水不断渗出,不仅仅是因为炎热。
「姐、姐……姐」
「嗯」
我很不安,如同心壁逐渐剥落,露出柔软的内核,但这颗不安的心却被温暖的环境包裹着。不安的心,处在温暖的环境里,这种矛盾感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抬起头,迎接我的是姐姐的微笑,永远都会包容我的微笑。
「姐姐,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些什么,但姐姐马上就做出了回应。
「海,你现在感受到的就是姐姐」
在我面前的是姐姐。我的感情就像松动的牙齿,摇摇欲坠。
「我,是姐姐的……」
眼前闪过我们两个人的回忆,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头痛,痛得像伤口被反复刀剐。
「姐姐,和我……」
眼睛下面好痛,连血管都感觉到痛。姐姐立刻就明白了我在想些什么,「啊哈哈」地笑了起来,神情和往常一样。
「没关系的啦」
她的语气仿佛在我的伤口上又狠狠剐了一刀。
「为什么要笑……」
「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幸福呀」
「幸福什么的……这种关系真的可以吗?」
「姐妹相爱,关其他人什么事?」
嗯,嗯?姐姐看着我,似乎并不内疚。啊啊啊这个人真是,我才想起来她确实就是这种人。明明是我自己选择跨越无数警戒线去接近这个人,结果却又把这些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人实在是太过温柔,但毫无常识。
「……我不知道。但是,姐姐你明明是知道的……那个,却还是和我做了」
「嗯,海是我的妹妹,可是太可爱了,而且还是女高中生」
她像是掰着手指头数数一样列举我的价值。总觉得最后一项听起来最有力度,是我心邪吗?……对了。这人当着亲妹妹的面说过自己只爱女高中生。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是女高中生的话恐怕就……
甚至最初相遇的时候,如果我没穿校服的话她估计完全不会注意到我,就这么擦肩而过,从此再无交集。
「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的话……」
「一上来就说我是你姐姐,你会信吗?」
「……我觉得我会信」
对我来说,姐姐是个陌生的概念。我认知里的家人只有母亲。
我甚至对父亲也没有太多的概念。
「芝士汉堡,是牛和牛奶的搭配哦」
「诶?诶,zhī shì hàn bǎo?」
啥玩意儿?我头上长满了问号。首先,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东西。脑内的输入法根据发音不停地匹配词库,最终弹出了芝士汉堡这个候选词。是加了芝士的汉堡吗?
从来没有吃过啊。我没买过汉堡之类的,挠破头也想象不出来。
然后……所以那又怎样啊?
「牛奶是牛的产物。它和牛肉配一起的话,味道很搭呢」
「啊……」
「也就是说我和海很般配」
各种意义上都般配哦。姐姐补了一句,然后笑眯了眼。对于所谓的「各种意义上都般配」,我想到的并不是芝士汉堡,而是更加贴切的某些事,不知不觉中我开始摆弄起了头发,让它稍稍遮住我的脸。即便我都快被暑气给蒸晕了,但我仍然没有迷糊到可以光天化日之下畅谈这种事的程度。
虽然这人藏了一堆秘密,直到今天才公布于众,但我反而觉得她应该多在意些世俗眼光,把见不得光的事情多多藏一藏。
一边想着这些事,同时想到——明明比起姐妹问题我还有更加在意的事情,但我却克制住了,选择先问了姐妹的事,会这么做果然是因为我是这个人的妹妹吗。
「……其实,在地生小姐成为我的姐姐之前,我想知道一些事」
我硬是叫了「地生」这个名字,虽然可能再也不会这么称呼了。
「这是把我上升到哲学范畴了啊。问吧问吧」
「你出轨了吗?和星同学。说实话吧,我绝对不会生气的」
「唔」,地生小姐转向我。
「海对出轨的定义是?」
「…………做了色色的事情,之类的吧」
「啊哈」,地生小姐憋不住笑了。
「从海的嘴里听到色色这个词,总觉得有点小兴奋」
这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用笑脸逃避质问吗。
「别说无关紧要的事」
「明明我觉得这也很要紧啊。以前你除了说我变态以外就没词了,现在可以提高用词的准确性了」
「回答我」
姐姐抓了抓手肘,似乎打心底觉得可惜,但还是闭上了嘴。她合上双眼,垂下了肩。好费时间。
和这人说话总是这样。总感觉,她总是能找到机会窜到色色的岔路去。
也许姐姐的脑袋里全是那种事情吧。
……姐姐!?
刚才仿佛心脏骤停,每次意识到「姐姐」都会让我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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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是姐姐啊。
「所以,是在说出轨的事吗」
尽管真的一点必要都没有,但她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稍作确认,我轻轻点了点头。
姐姐保持着往常的笑容,说道:
「没有,出轨哦」
为何中间顿了一下啊。
「……真的吗?」
「海真的完~~~~全不信任我呢。这不就没有问我的必要了嘛」
她笑着向我抱怨着,这让我想起了几天前发生的事,不禁脖子一缩。(注:应该指的是第二卷第三章中地生小姐因小海不相信自己而提议分手)
我陷入极度的苦恼,眼睛痛得像是要裂了。
如果这个人抛弃了我,那我也和死了没两样。
知道她是我姐姐以后,我仿佛经历了醉生梦死,越来越怀疑人生。
「可是,你们两个……约会了,没错吧」
「确实没错」
承认得很干脆。虽然有些消气了,但现在绝对不能心软。这个人,是个大骗子。我最近才发现,她之所以这么能骗是因为她的话半真半假。更要命的是,根本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
而其中真假的比例该如何把控,恐怕得经过无数次说谎才能精通吧。
……她果然很过分。
「你知道……我很讨厌你瞒着我吧?」
越是深入追问,我越发现我的词汇匮乏得可怜。明明我也和其他人上同样的课啊,我怎么就这么笨。大家都是怎么学的啊。靠平时看书看电视吗?
总感觉哪里还有些不够。但真要我说出哪里还不够,我也说不上来。
「连个约会都要一一上报,不会觉得很麻烦吗?」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如果约会了的话,那个,是会做那种事吧。我开始不自觉地摆起手。
「在一个小时前,我还是你的女朋友」
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呢。是不是该把姐妹排在第一顺位。或者姐妹兼恋人吗,不知道这样可不可行。这个人现在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
她和我相遇时的眼神、带我去酒店时的眼神、现在的眼神,从未改变。
只有纯粹的温柔、温和。不管她看到什么都不会改变眼神,仿佛就只有那一种眼神。
「现在也是我的女朋友哦?海是想和我缔结什么样的关系呢」
「我……」
我绞尽脑汁酝酿着最想问的问题,酝酿着最让我纠结的问题。
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别想着糊弄过去」
「好聪明」
她摸着我的头,嘴里念着好乖好乖。我不是说了嘛,别想着糊弄过去——但我还是乖乖地让她摸头。
「我老实交代和高空发生的事吧,其实差点就和她做了」
「喂」
「好啦让我说下去嘛。我正准备和她翻云覆雨,才摸了摸她的头,她就突然开始嚎啕大哭。我只好哄了哄脸都哭花了的高空,请她吃了顿美味后就把她送到了车站。这就是全部了」
她笑哈哈地举起手,露出掌心缩起肩膀。看了看她的侧脸,挂着一副「真没办法」的笑容,但很快脸颊又变得通透,仿佛拨云见日。
「真让人困扰呢,连那方面都变成小婴儿。早知道我就该再手下留情点……但是高空在大哭一场以后舒畅了很多,也算有个好结局吧」
姐姐笑眯眯的,似乎对自己能大发善心感到非常高兴。
这笑容让我浑身的刺都被融化了一般,让我逐渐失去了抵抗。
最终,我的质问都变得软弱无力了。
这个人不管干了什么事都能圆滑地糊弄过去,这让我有些难为情,也有些无语,但却有些安心,因为她还是原来那个她。
泪水,开始往外冒了。
「我,是个好姐姐吗?」
「糟糕透顶……」
「怎么连海也哭了呢」
「我当然,会哭啊……」
情绪的形状像蛇那样蜿蜒,却又被切成无数节。伤我心的人,让我流泪的人,给予我活着的实感的人,都是这个人。
是姐姐啊。这个人是我的初恋……我的姐姐。
「虽然你是姐姐,但我喜欢你」
大脑高速运转却几乎一无所获,唯一寻获的答案只有这句话。
你很过分,但我喜欢你。你花钱买我,但我喜欢你。
你绝对在骗我,但我喜欢你。
无论加上什么条件、什么感觉,最后都会得出这个答案。
这是在给诅咒赐予祝福,或许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吧。
「嗯,是我喜欢的答案」
姐姐看起来很开心,伸出手指轻梳我的头发。乱糟糟的头发被她渐渐捋顺,我的心也逐渐恢复原状。或许,是错觉吧。
「被海称作姐姐也别有一番风味呢」
「姐姐……」
看来我不管是作为妹妹还是作为女友,姐姐对我的称呼都不会变呢。总感觉有点可惜。
如果她叫我……妹妹?
总感觉像是在喊别人的妹妹一样,反而有种疏远感。为什么会这样啊。
「如果妈妈没说的话,姐姐打算永远瞒着我吗」
「嗯——……」
姐姐眯起了眼,似乎在眺望远方。
「虽然有些先入为主,但地平家的人全是人渣。这点可以从你姐身上管中窥豹。啊,当然我也是人渣之一。你绝对不会想和他们扯上关系的,我敢打包票。所以我觉得还是不告诉你真相比较好吧。」
「我对这种家庭才没有兴趣呢」
「嗯,这就好」
「还有,姐姐才不是人渣」
我心中闪闪发光的,美丽动人的,独一无二的……
只有姐姐一个人。谁都不能说她坏话,哪怕是她自己。否则我绝对会生气。
「姐姐很善良,也很温柔……因为是姐姐,所以是姐姐」
她成为我的姐姐才不到一个小时,但已经在我心中扎根,占据越来越大的空间。泪如汗雨,淌在地上,悄无声息。
「谢谢」
姐姐又摸了摸我的头。刚才我还很讨厌她把我当孩子哄。
现在我只感到喉咙周围软绵绵的。
「但也得要锻炼自己看人的眼光哦?」
「……我只要看着姐姐就够了,才不管这么多」
我终于活成了这个样子。或者被养成了这个样子。
「嗯。这个想法也可以」
姐姐从来不会否定我。只会包容我,抚摸我,接受我。先是金钱关系,又是恋爱关系,现在成了姐妹关系。这就是她。
越是靠近就越暧昧,让我神魂颠倒。
「……所以姐姐也,看着我吧」
「我有在看哦?」
「别看其他女孩子,看着我吧」
其实我想说的是只看着我,但话到嘴边还是转了弯。
「我有说过海对我而言是特别的吧」
「这种话我猜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说过吧」
「噗」
看她的嘴型似乎是想说「你真厉害」,有点火大。
「每个人都想成为特别,可能是想要安身之处吧」
她伸出食指在空中画圈,但看着自己的「杰作」又笑了起来。
「听起来只是做了个漂亮的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