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人身攻击

楼下车水马龙，无数的小小的人为了自己的生计奔波着，向着远方看似的光明义无反顾。满心欢喜以为总有一天会高居金字塔顶。孰知璀璨闪耀的金字塔，一经太阳直射，阴影也渐渐显露。阴影中是除不尽消不散黑暗污秽。

一声叹息，刘全和顾城渊并肩站立。

“当年我们那么对夫人是不是有些过分。”刘全知道这句话的冲击力。可是即使翻脸，他都希望顾城渊能够认清楚自己的内心。有些事情真的是会后悔的。

“闭嘴！”顾城渊突如其来的脾气让人猝不及防。就像自己费尽心思想要掩饰的缺点，被别人毫不留情的揭露。太过露骨，太过血淋淋。

“你以为不去直视，这件事就不存在吗。你以为做过的不去想起就没有吗！”刘全也有些生气。

“刘全，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是不愿意在公司待着，随时收拾东西走人。”顾城渊瞪着刘全，压低声音，冷冷的说道。

一直以来，顾城渊对自己都是客客气气，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下属，这样突然地发火，让刘全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刘全压抑住自己的怒火：“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推门走出。

刘全太了解顾城渊了。他总是在外人面前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只是不愿说出，不愿表达。他总是将自己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不愿别人窥探，不愿向人诉说。

生活它不会提前和我们每个人打好招呼，或欢笑，或煎熬，或苦恼。都随着它的一意而行。如果你不曾好好对待它，那你就预料不到，它到底会用怎样的一种方式折磨你。但往往，即使你对它尽心竭力，它也会和你开一个又一个的小玩笑。能够平淡的度过每一天，就要千恩万谢它的手下留情。

小时候总会好奇眼睑上面一个小孔是用来做什么？后来才知道它是身体赋予你的一种情感宣泄的方式。像小孩子一样放肆的流泪已经变成每个成年的无法触碰的希冀。像是再也无法被打动，也像是不忍心再去可怜自己。

顾城渊好久没有像今天一样肆意。

眼泪真的能带走身体里的所有负面情绪，它源源不断而又滚烫炙热，烧灼着流泪人的每一颗毛孔。顺着毛孔倒流直击心头。夹杂着声带中的闷声低吼，让人身心舒爽。可是挥之不去的自怜自哀，刺激着每一个孤独而脆弱的内心。令人无法自拔，难以自救。

刘全出神的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由窸窸窣窣变为撕心裂肺。其实也是有点心疼顾城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言表的秘密和黑暗。

其实还是有点羡慕顾城渊，刘全觉得自己早已就流不出眼泪，发不出声音了。再也没有那样的精力和经历能够真的打动自己。

有人说每个人做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可是顾城渊的哭泣是为了什么。是宣泄？是怀念？是愧疚？是不舍？刘全思不得解。

“我去接东东放学。”刘全敲了敲门，交代了一声。

里面突然停止了声响。顾城渊好怕他突然推门进来看到自己这副窘迫的模样。瘫坐在地上，衬衣早已凌乱不堪，眼睛红肿到无法睁开。抬眼，顾城渊觉得镜子里这个男人真的陌生，窝囊到无以复加，颓废到不可复制。

看着街角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去穿梭。刘全有时候十分不解顾城渊的心思。明明那么有钱的他，却把视如珍宝的儿子送进这么一家普通的幼儿园，美其名曰和普通小孩子一样开心的成长就好。

刘全心里其实十分忐忑，那么依赖顾城渊的东东不知道会不会跟自己走。

“东东！”刘全朝着在门口张望的小孩子挥挥手。本来喜笑颜开的小孩儿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黯淡了下来。刘全心想自己有那么招人讨厌吗。

“你怎么来了”东东不情不愿的慢慢踱步到他身边：“我爸爸不来，老师说我不能跟陌生人走的。”

“你不认识叔叔吗？”刘全无奈的蹲下来拍拍他的小脑袋。

东东摇了摇头，小声嘟囔着：“可我就是想爸爸来嘛。”

“你要是跟叔叔走，我就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刘全故作神秘。

“什么呀？”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轻易就能被挑拨起来。

“那你要不要跟我走？上车了我就告诉你。”刘全站起来，作势离开。东东立马跟了上去，拉住刘全的衣角。刘全太明白这个小不点儿的心思的，顺势抱起来他。真是能休息就不愿意走路啊，这个孩子。

刘全把东东往车里一塞：“好了，进去吧。”

“快说快说，什么秘密什么秘密？”东东不停地挣扎着，他从小就不喜欢儿童座椅。

“你爸爸，是去给你找妈妈了。”刘全轻声耳语。这句话让东东高兴地欢呼雀跃，没想到心愿真的要实现了。

刘全看着这么开心的东东，也展露微笑。顾城渊，我这次帮你可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可别太得意。

顾城渊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等等东东就要来了。他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这副邋遢的模样。顾城渊低头沉思，该怎么实现儿子这个愿望呢。

“爸爸，爸爸，我来啦。”东东对他的办公室早已熟门熟路，进去便在沙发上蹦跶起来。

刘全看着他焦头烂额的样子，得意一笑：“顾总，有想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