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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砚娘

十八 砚娘

顺着顷舷河一路向前,还没等雾气散去,他们的马车就已经停了下来,之前的五个男人中为首的上前道:“只请二皇子和公主两人前往。”

马车里的宣娘听到这句话就急了,拽着覃亦歌道:“怎么可能,他要做什么?”

覃亦客闻言也是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兄弟到底想做什么,正纠结着,却见覃亦歌已经照旧带着面纱从车里走了出来,浅浅地说道:“那过去看看吧。”

“亦歌?”覃亦客有些不确定地唤道。

“少谷主是二哥的朋友吧,断没有犹豫不信任的理由,不必因为我纠结什么,”覃亦歌走到为首的人面前,带着笑道:“请先生带路。”

虽然觉得有些矫情,但是男人还是先说了一句:“谢公主。”

见覃亦歌都这么说了。覃亦客自然也不会再犹豫什么,那可是他的朋友啊,怎么会犹豫,怎么会不信任呢?

走出来两步,就看到在雾气中隐隐绰绰的一个院子,周围一圈土砌出来的围墙,门口连栅栏都没有,走得再近一些,在能看到里面有人点亮的一盏灯,朝着外面轻轻问了一句:“覃兄来了?”

带路人走到门口的位置,行了一礼才说道:“晟歌公主也到了。”

里面的人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知道了,请他们进来。 。去看住四周,不准任何人接近。”

“是。”男人说话的空隙,覃亦歌已经走到了门口,抬眼看向站在屋内角落处的一个男子,修长的身影在烛光下带了一层光晕,破旧的布衫却难掩他身上的贵气,而在更加角落的位置还有一个老人,坐在堆成堆的茅草破布上,低着头,看不清样子。

男子映着烛光的的五官清秀精致,一双眼睛似是藏着剑锋,双眉却平缓了许多,中和了眼中的犀利,反倒带着些许侠气――药谷少谷主,展子虞。

也算是曾经的故人啊,覃亦歌的眸子闪了闪,在门口侧身,让覃亦客先进了屋子。

似乎是这个举动让展子虞没有想到,愣愣地看了一眼敛眉立在门口,似是什么都不在乎的覃亦歌。。才接了覃亦客的招呼,抱了抱拳声音清朗:“覃兄。”

“子虞,你不会不知道我这次是带着任务过来南梁的吧,在这种时候这么急忙忙的找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覃亦客终究还是有些紧张的,一来害怕这件事会影响他们这次过来南梁的旅途,二来又担心展子虞会不会遇上了什么麻烦。

展子虞点了点头,又行了一礼道:“覃兄莫怪,只是这件事情,不止与覃兄有关,恐怕还要问问公主的意思。”

“她?到底是什么事情?”覃亦客微微皱眉问道。

覃亦歌已经走了进来,顺手关了门道:“见过少谷主。”

“公主不必客气。”虽然覃亦歌并没有行礼,但是展子虞还是一边还礼,一边暗暗心惊,他游走四洲,也去过大燕,自然也见过这位公主,虽然那个时候还算是二八年少时候,但是当时那个明媚嚣张的样子却是记住了的,与面前这个礼数周到,淡薄无情的样子可全然不同。

覃亦歌隐约知道展子虞心里在想什么,却并不甚在意,歪头问道:“不知道少谷主所说,是何事?”

展子虞将桌子上的烛台挪了一下,对着一直坐着的老人道:“渲娘。”

听到这个名字,覃亦歌和覃亦客对视了一下,又带着不解看向听到了展子虞的话慢慢起身的老人,渲娘,宣娘,她宁愿相信这是一个意外的巧合。

老人慢慢站起来,花白的头发下遍布皱纹的脸慢慢抬起来,却直着身子冲着覃亦歌跪了下来:“草民,参见公主……”

覃亦歌皱了皱眉,避开了这一跪,一边伸手将老人扶了起来一边淡淡地说道:“这里是南梁,我不是公主。”

说罢未等到老人在说什么。她抬头看向旁边的展子虞不解地问道:“不知道少谷主和这位老人,是什么关系?”

展子虞伸手扶着老人坐下,这才扭头说道:“其实她和我的关系,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

覃亦歌挑眉没有说话,等着展子虞继续将话说下去。

“她曾经是宣城人氏。”

展子虞不大的声音在屋子里却好似惊雷砸到覃亦歌的心上,她眨了眨眼睛让自己适应了一下后才说道:“那少谷主,希望我做什么?”

宣城。 。如果她一直是大燕宫城里不谙世事的公主的话,她本不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来到过南梁,七年,她对这个国家的了解不亚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她知道,这个渲娘和她身边的宣娘之间的关系,绝不是偶然的巧合了。

听到她直接这样问,展子虞倒是有些惊讶了,他以为自己还需要解释一下宣城是个什么地方的,现在看来似乎是不用了,他突然对这个公主这两年的经历提起来一些兴趣,但是不是在这种时候。

压下来心中的好奇,他抿了抿唇道:“我希望你们能够带她去京城。”

“去京城?”覃亦客有些震惊地往前来了一步。。不解地问道:“那可是梁帝的眼皮底下,带着她岂不是自投罗网?”

“正是因为是京城,皇帝才想不到,官兵才不会大肆搜查。”展子虞叹了口气,眼眸黯淡几分道:“宣城一但事发,我药谷便不可能脱责,所以我只能把她交给你们了。”

“可是……”覃亦客是常常游走的人,自然知道宣城和药谷之间的纠葛,一时间也想不出辩驳的话。

一边的覃亦歌低头看着渲娘许久,才突然开口道:“可以。”

“什么?”展子虞和覃亦客都有些没有听清楚。

“但是我有条件,”覃亦歌没理会两个人惊愕的样子,继续说道:“第一,没有我的准许,她不能对任何人透漏她是宣城人。”

“那,第二呢?”

“第二,她不能再叫渲娘。”

“那叫什么?”

覃亦歌抿唇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吐出来两个字:“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