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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孝子

四十 孝子

? 叶胥儿看着面前的覃亦歌脸上带着在她看来十分恐怖的笑容,眼睛睁得大大的,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覃亦歌手上根本没有关于她杀了覃亦肃母亲的证据,她根本,就是故意让自己刺杀得手的,这样一来,就算她没有杀那个人,也一定会因为试图杀了覃亦歌而被覃亦肃怀疑,甚至,她根本没有这个人在覃亦肃的心中重要,不管怎么样,在她出手的那一瞬间,她都彻底地输了。

“原本,你只要跟着师父,定可以一世无忧的,可是你偏偏不满足,偏偏要来寻一个王妃的位置,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因为旧情而大发慈悲的。”

“叶姑娘,过两天,刑部应该就会带人来提你了,刺杀公主的罪名……”覃亦歌没说下去,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明明有天赋有心计的女人,失去了所有希望的样子,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她终究是要离开大燕的,纵然这个地方是她的家,她也没办法永远留在这里,但是至少,看着忙前忙后的覃亦客,肖倾胤,心中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个国家,终究是有救的了,不会再重复,她上一世覆辙了。

“三哥,你之后,有什么计划吗?”覃亦歌最后一次见到覃亦肃,他住在一个京城边的小院子里面。

“我送你回南梁。”覃亦肃看着覃亦歌,淡淡地说道。

“不用,三哥,我自己可以。”覃亦歌无奈地说道,她知道,自从师父离开之后,这个人唯一的寄托,就是所有跟她有关系的人了。

所以他会无限期宠着覃亦歌,所以他会对叶胥儿格外照顾,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不过是因为,他们都是那个人留下来的孩子罢了。

“我送你回去,然后……”覃亦肃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水,轻声道:“去北漠。”

覃亦歌知道,自己绝对是拗不过这个人的,停了一会儿道:“北漠,现在很乱。”

“我知道。”覃亦肃突然笑了笑道,“还不是因为你?”

“这个还真的跟我没什么关系。”覃亦歌实话实说,都是方佑泽自己想出来的主意。

覃亦肃不予置否,抬头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吧。”覃亦歌轻声说道,“下午,我想去看看父皇。”

“我陪你。”覃亦肃毫不犹豫地说道。

让覃亦歌没想到的是,她到了皇陵之后,看到的却是除了覃亦客之外所有的皇子,甚至包括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惠王,她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这些人,已经多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呢?

“王兄现在可是忙着呢。”覃亦林笑着说道。覃亦客已经不知道几天没出门了,成山的奏折纵然有定川王,覃亦琼的帮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完。

讨到这么一个能出来休息一下的机会,覃亦琼依然是毫不犹豫,将覃亦客一个人留在了奏章的山下。

她一个个行礼打招呼,然后几个人一起在陵墓前跪下。

“父皇,儿臣要回去了,”覃亦歌轻声说道,“儿臣不孝,没有陪在父皇身侧,之前父皇问儿臣,嫁给长靖王爷到底想做什么,儿臣不知道怎么告诉父皇,但是现在儿臣发现自己错了,不管什么事情,父皇都定会支持儿臣的,对吗?”

“父皇,若您在天有灵,请保佑儿臣,此生无憾,让这大燕,还这天下清明,无病无痛。”

她说罢拜了拜,旁边的覃亦琼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妹妹,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刚刚那“天下清明,无病无痛”这种话,竟然是从这个小公主嘴里说出来的。

停了一会儿,他又无声地笑了笑,以往希望她成长懂事,现在她真的胸怀天下了,竟然又有些舍不得,人啊,总是这样纠结的动物。

他随着周围的人,同样低头拜了拜。

……………………

第二天一早,覃亦歌坐上了回去的马车,本来是想要架马快一点的,但是无奈要带走的东西太多,也只好做了马车,想来南梁最近应该没出什么新的乱子。

然而此时的南梁朝堂之上,梁帝一只手一只手扶着心口,一只手用力握着手中的奏折,用力到关节泛白,指尖颤抖,最终在韩公公准备上前查看的时候,猛地趴到了案上,发出了“铛”的一声,朝堂都为之一振。

下面的方佑泽瘸着一条腿,匆匆爬到了龙椅旁边:“父皇,父皇!快传御医啊!父皇!”

而秦侯爷皱起眉,看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最终暗暗叹了口气,让韩公公带梁帝回了养心殿,自己则和一众大臣在大殿中侯着。

梁帝很快就悠悠转醒,睁开眼睛之后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像是看透了这块木头就能解决现在所有的事情了一样。

韩公公见着他醒了,连忙凑了上来:“陛下,陛下你可算醒了,吓坏老奴了。”

说罢立刻让旁边的御医给梁帝诊脉,跪在旁边细声细语地问道:“陛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下朝了?”梁帝轻声问了一句。

“回陛下,大人们都还在大殿等着呢。”韩公公凑过去说道。

“等着呢?”梁帝抖了抖胡子,淡淡地说道:“让他们先回去吧。”

“是,”韩公公刚刚准备退下去,又想起来了什么,转回来问道:“陛下,长靖王爷还在养心殿外面侯着,要不要……”

“长靖王?”梁帝愣了愣,“他在外面?”

“是,”韩公公老老实实地说道,“陛下一出事,他就在外面跪着抄经书等候了,说是给陛下祈福。”

“我晕了多久?”梁帝问道。

“回陛下,大约一个时辰。”韩公公连忙说道。

他晕了一个时辰,那个孩子就跪了一个时辰,抄了一个时辰的经书?

梁帝依旧没反应过来,他从来没被这样关心过,仔细想想,似乎这个孩子一直都很让他省心,不求名不求利,上次他身体虚,似乎还是这个人从东境寄过来了祁山上的药物。

他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难为他了,他腿伤还没好,告诉他朕无恙了,让他快些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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