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无端就有一股莫名的烦意，那样的烦意让她快要崩溃，快要无法压抑，快要控制不住脸上淡然的笑容。

“殿下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衍之果断开口。

衍之的开口，让顾凌天如释重负，他想了想道：“父皇寿辰将至，如今举国之力皆在筹备他的寿宴。我，我想……”

“殿下想如何？”衍之含笑问。

顾凌天看着衍之淡定的双眸，鼓足勇气说道：“我想筹备父皇寿宴，不知衍之可有什么计策？”

衍之微微一怔，着实没有想到顾凌天连番受挫，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禁不住问道：“殿下为何想要筹备陛下寿宴？”

“衍之如何会这样问？能够筹备父皇寿宴这是何等荣耀之事，若是筹备得好，必定可以讨父皇欢心啊。”顾凌天的直言，倒让衍之有些意外，可是他的愚蠢，也超乎了衍之的意外。

衍之禁不住问，“若是殿下筹备的寿宴陛下不喜欢呢？”

“这……怎么可能？我手下有不少能人。”顾凌天强自撑着。

衍之闻言一笑，“那便让殿下手下能人为殿下筹谋吧。”

“衍之！”顾凌天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衍之衣袖。

衍之的目光冷冷落在顾凌天的手上，看着他紧紧握住自己的袖子，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真脏！

顾凌天被衍之这么一看，急忙就缩了手，急急道：“衍之，你便帮本宫这一次。”

衍之抬头看着顾凌天，低三下四的在自己跟前求自己。

衍之心中不免有些痛快，淡淡然道：“殿下，古人云福兮祸所依，看似风光的东西，未必就真的风光。陛下如此天意难测，你又如何知道什么是陛下喜欢的，什么又是陛下不喜欢的？与其做没有把握的事，不如好好琢磨琢磨送什么样的礼才是真事。”

衍之说罢，又好心提醒道：“还有殿下，你那些所谓的手下能人，你何不先问问他们有什么好的寿宴点子，然后再定争夺是否要争夺寿宴主办人这个名头呢。”

衍之说罢施施然走了，临走时却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又心软了呢？分明不该帮他，就该让他再去争，再去夺，然后被顾江留狠狠踩在脚底，泥都不如。

或许是衍之的主意顾凌天听了进去，或许是顾凌天的确发现主办寿宴这个事会出力不讨好，总之，在朝堂之上，顾凌天意外的很是低调，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主办人的差事，却意外的没有落在顾默成的身上。

顾江留安排了礼部侍郎主办此事，皇后协同办理。

就这样，多多少少顾凌天还是占了便宜，毕竟他的母后李皇后插手了此事，他要有什么也就方便了许多。

主办人定了下来，那些走门串礼的人也就不再像没头的苍蝇，大家都嗡嗡嗡的朝礼部侍郎家里蹿起了门子。

毕竟，陛下交代了什么，礼部侍郎是最清楚的，而从这些需求里多少也能揣摩出一些帝心，为挑选礼物做个参考。

就这样，满朝文武顿时乱做一锅粥一般，而越来越多的官吏、富豪、各国使臣们也都陆陆续续的进了京。

京畿之内张灯结彩，因为寿辰而大赦天下，放出了一部分轻刑犯，也使得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种异常欢喜的氛围当中。

顾轻尘踩着月色再度来到衍之的院子里时，顾凌天的书房正红烛高照，顾凌天正紧锣密鼓的与府中幕僚们商议送礼一事。

“衍之。如此中宵如此夜，为谁寂寂不肯眠？”顾轻尘蹿到衍之身边，笑嘻嘻的。

衍之头也不回，闻声只是转头就朝房间里走。

顾轻尘一愣，随即拦住了衍之的去路，“衍之，你好没礼貌。”

衍之斜睨了他一眼，反唇相讥，“孝王，我不是那些东唐女子，自然是没有礼貌的。”

顾轻尘闻言再度一愣，随即捂嘴笑道：“天哪，衍之你这是在吃醋吗？那都是三天前的事了，你竟然还记得？”

衍之闻言脸颊一红，伸手就要推开顾轻尘，一边说道：“孝王请回吧，如此深宵如此夜，瓜田李下恐不清！”

顾轻尘却一把抓住了衍之的手，触手温凉，那柔软的触感顿时软到了顾轻尘的心底。

“衍之，你莫要生气了，我那日是有原因的。”顾轻尘声音温柔，仿佛带了魔力。

衍之竟然听到自己禁不住的问道：“什么原因。”

她心头一惊，自己怎么就听了他的？

“那日我听到后台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女声说‘那便是孝王？需要对他下手吗？’另一个则说‘听闻孝王荒淫无道，试试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