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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敌我两兄弟(2 / 2)

前天,他们就知道抗日武功团到东衡县境内来了,昨天,他们就知道抗日武功团到了麂林山了,今晚,他们就知道抗日武功团要来攻养兵山了,刚才,他们就知道抗日武功团第七连到了集兵岭了。贺天青、韩朝义和谢本林在集兵岭对垅的囤兵坳等着第七营。

第七连连长云开天和政委贺地青商量一俟各排布好阵势后就开个排长短会。各排长很快就来了。云开天让政委贺地青先说。贺地青就说:“我们开个战前短会,说说这次战斗的打法,云连长认为对面山上是中国人,他们现在虽然是皇协军,但是据我们目前的情报,他们还没有劣迹,云连长认为如果他们来了,先向天放枪,喊他们投降,不投降就消灭他们,你们看怎么样?”

众排长听了皆惊异,他们没想到是来开这样的会,他们想到的是如何消灭对面的皇协军。

一排长云开日说:“这个打法出于我们所料,战士们都摩拳擦掌杀敌人呢,叫他们抬高枪口,很难。”

二排长云开月说:“我也认为很难,哪有见了敌人不打的理,这事我就想不通,我见了敌人来了就是要打的,不会抬高枪口向天上放枪,不先发制敌,敌人就会后发来打我,我就划不来。”

三排长云开星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认为敌人来了就打,打死了一部分敌人再喊让敌人投降,敌人就不得不投降了,这样也少了一些俘虏麻烦了。”

四排长左嗣贵说:“你这种说法不正确,先打死一部分敌人是对的,把俘虏当麻烦是错的,多抓俘虏那是胜利品啊。”

说的贺地青都笑了,这种说法也有伴错啊。

云开星立即抢白说:“我说的如何错了,俘虏嘛又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穿,还不能让他们穿皇协军的衣服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还要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穿,不是个汤手的山芋大大的麻烦吗?”说的众排长都认为是对了。

贺地青说:“那大家说怎么打吧?”

众排长一致说:“往死里打,只要皇协军来了,就往死子打。”

贺地青也拿大家的意见没办法了,他又不能用政委的权力命令大家怎么打,就是大家不服,你命令了也没有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枪在战士们的手里,他朝皇协军身上打你难道还处分他们吗?

云开天见大家态度这样坚决,就说:“那就照大家说的打吧,我原来认为皇协军都是中国人,这里的皇协军原是强人没多大劣迹,当了皇协军后也没有打中国人,这里的大头目贺天青原还是个侠士,还和荡冠连的华南虎是师兄弟,这里的二头目韩朝义也有副行侠仗义的肝胆,有个好名声,我就想到招降他们了,既然大家的意见是打,那就打吧,反正有一条是要说明的,那就是是坚决不能让他们从集兵岭通过去救养兵山。”

众排长没想到连长原是这个意思,都一时踌躇没有开口。

贺地青说:“那就照营长说的打吧,我原来也是和营长的意思,现在就向着大家的意思吧,愿抬高枪口的就抬高枪口,愿意降低枪口的就降低枪口,反正是不能让皇协军过集兵岭。”

众排长是听明白了,权力就交到他们的手上了。

云开日说:“那就散会,各据各位。”

众排长还想说话,但这时没有时间和机会说了,只得回阵地去了。

众排长刚走,第二排一班长云大河就来了。云大河带着战士云报雨和云困龙送来了一个奸细。那个奸细被蒙着头绑着手。

云大河向连长和政委报告说:“报告连长和政委,我们班刚刚抓到一个奸细,就是这个奸细,他偷偷摸摸地向我阵地上来。”

那个奸细立即说:“我不是奸细,我是使者,我是来传达我们大头领的话的,是给你们送情报的。”

云开天一听倒奇了,问:“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送什么情报?”

那个人说:“请把我的手绑松了,把我的面罩摘了。”

云开天就叫云大河给他松了绑,他自己把面罩摘下来了。云开天立即看到他是一表人才,是个武丕子。

云开天说:“现在说啊。”

那个人看了看周围,说:“我只和长官说话。”

云开天就叫云大河和云报雨、云困龙以及连里的文书贺亦及和特务队正副队长云旦金和贺明倓也离开。

那个人见只有两个人了,就指着贺地青问:“这个人是什么人?”

云开天说:“这是我们连的政委。”

那个人说:“是政委啊,怎么和我们的大头领长得一模一样呢。”

贺地青说:“别套近乎,快回答云连长刚才的问话吧。”

那个人立即说:“是,我是个中国人,叫贺泰吾,从囤兵山来,送的情报就是我们大头领贺天青要向你们抗日武功团起义。”

云开日和贺地青一听倒惊了,他们哪想到有这样的好事。贺地青从身上解下水壶来,递给贺泰吾说:“你喝水,快快说。”

贺泰吾喝了一口水,说:“还说什么呢,我说完了。”

云开天和贺地青又惊了,怎么就说完了呢?

贺泰吾还是没有说完,接着说:“我们贺头领说了,如果你们同意,就约个地方见面。”又说完了。

云开天问:“还有吗?”

贺泰吾说:“这次真的没有了。”

贺地青说:“你想想,还有没有?”

贺泰吾没有想,说:“贺头领要保密呢,就跟我说了这么多。”

云开日说:“好,我和贺政委商量商量就答复你。”

贺泰吾说:“好,我还要回去复命呢。”

云开天就叫云旦金和贺明倓来带开贺泰吾。接着两人就商量这件大事来。商量的结果当然是同意贺天青起义。立即去告诉贺泰吾,同意贺天青率部起义。贺泰吾就回去了,身手矫健腿脚极快。

贺亦及看着贺泰吾快如耗子地消失在昏暗中,说:“怎么就放了呢,要是个真奸细可糟了。”

云旦金说:“我追上去把他抓回来。”说着就要去追。

云开天说:“别追了,要追也追不上了。”

贺明倓说:“我看此人口齿灵活,身手矫健,城府极深,是个做奸细的好料,但这样的人不应当做奸细啊。”

贺地青说:“别议论了,等一会看他来不来就知道了。”

还没有等多称,养兵山的炮火就响了。云开天立即说:“养兵山发动攻势了,我们也准备迎敌。”众人立即各据各位,握紧枪瞪大眼睛注视着集兵岭下面的集兵滩。

不过,集兵滩里没有皇协军来,对面的囤兵山也没有人向这边开枪。集兵滩是囤兵山支援养兵山的必由之道,没有皇协军来就说明皇协军没有来支援养兵山。养兵山的枪声越来越浓烈,囤兵山却静得如死水。

云开天说:“看来贺天青是真想起义了。”

贺地青说:“要看贺泰吾还来不来?”

贺泰吾就来了。在滩下就用武音叫:“我是使者,不要开枪!”贺泰吾怕山上的抗日武功团战士开枪打死他。云开天和贺地青,还有云旦金和贺明倓是内力深厚之人,贺泰吾的武音虽然小,但他们都听到了。云开天立即传令战士们别开枪。贺明倓说:“我去接他。”一纵身就向山下冲去。一会儿就和贺泰吾跳上了战阵。

云开天说:“你回来了。”

贺泰吾说:“回来了,我们三个头领说了,即刻起义,请你们到囤兵村去商谈。”

贺亦及说:“为什么不来这儿呢?”

贺泰吾说:“这儿不保密。”

贺亦及说:“这儿全是抗日武功团的人,怎么不保密?”

贺泰吾说:“不是你们不保密,是我们的头领到你们的阵地上来了,就不保密了。”

云开天说:“你那里有日本人?”

贺泰吾说:“没有,但可能有亲日本人的人,所以贺头领请你们到囤兵村去,那里也是我们大头领贺天青的家。”

贺亦及说:“你莫不是要赚我们连长去祸害。”

贺泰吾说:“不会的,我们的头领是真心起义的。”

贺亦及说:“那你们那儿还有亲日本人的人呢。”

贺泰吾说:“所以要到囤兵村去,并且我们会绝对警惕,绝对保证你们连长的安全。”贺亦及还不放心。

云开天说:“别说了,我去,我相信泰吾兄,也相信贺天青。”

贺泰吾听云开天称他为兄了,抱拳说:“兄不敢当,愿以死保卫连长的安全。”

云开天说:“谢了,但我们不必死,我们还要留着命抗日呢。”

贺泰吾说:“对,抗日,我们起义就是为了抗日。”

云开天说:“那好,我就随你去。”说罢就要走。

但是贺地青把云开天拦住了。贺地青说:“你是连长,要指挥作战,不能离开战场,还是我去。”

云开天说:“你在战场上指挥也一样,你是军事和政治双优呢。”

云开天说:“那不一样,连长主要管军事,政委主要管政治,起义是有关政治的事,还是我去最合适。”

云开天想想也对,起义就是件事关政治的大事,自己去可能还谈不好呢,不如就让政委去。但他说:“贺政委,这是件大事,要不要立即报告王参谋长?”

贺地青说:“是应当报告,但是养兵山那边战事正忙,我们就不要去分参谋长的心了,待那边的战事结束了再去报告吧。”

云开天说:“还是贺政委想得周到。”就这样就决定让贺地青去囤兵村了。

贺地青要去囤兵村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他听贺泰吾说的,那边的大头领贺天青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他要去最先看一看,贺天青是不是他的弟弟。贺地青有一个弟弟和他是双胞胎,取名也叫贺天青,是在三个月大的时侯躲军阀又无奶水就送给了一个相助他们的同路人。那个同路人说他也姓贺,是同性人,贺地青的父亲贺敬云就把老二贺天青送给了他。贺地青的母亲梅亚娴当时死命舍不得,但是考虑到没有奶水两个儿子都得死,只得忍痛送出了一个,也是见那个贺家人和她同了好一阵路了,处处周济她们,是个诚实人善良人积德的人,才答应了。

当时那贺性的男人接过小儿子时说:“你们留个物件作纪念吧,我先把孩子替你们养着,日后也好让他们兄弟相认。”梅娴亚就把自己的一副银镯子留下一个给小儿子。后来他们就分开了。二十多年过去了,梅亚娴一直找也没有找到小儿子。前几年梅亚娴病逝前,把这件事告诉了贺地青。贺地青才知道自己有个同胞弟弟,就留心一定要找到他。今天贺泰吾说他和贺天青长得就像一个人,他就上心了。并且他的原弟弟也是叫贺天青,这难道是巧合吗,很不是,他就动了心了。

但是贺地青也怀疑世上的事哪有这样巧,弟弟给了人家还会叫原来的名字,难道收养的人连名字都不改吗,这不是让人家很容易找到白替人家养大了人吗?但怀疑归怀疑,他要眼见为实,和这个和他相像的贺天青说出这段情,说不定还有可能就真是他的弟弟呢!

贺地青随贺泰吾迅速来到囤兵村,同来的只有特务队副队长贺明倓。贺天青在自己的家里接见了贺地青。两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照,都奇怪对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贺泰吾已和贺天青讲了,抗日武功团中的贺政委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他初到那里还以为是大头领先到了那里呢。贺天青当时听了很惊讶。

贺天青这几年也在寻找自己的亲爸爸亲妈妈和亲哥哥,只是苦无音信。他的养父和养母是开明之人,更兼他的养爷爷是十分善良之人,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侯,全家人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并要他寻找他的亲父亲亲母亲和亲哥哥。贺天青当时还不敢相信,怎么他是收养的,他的父母和养父母同是贺姓啊。至于养父母为什么要告诉他真相,他倒相信这是养父母的美德,养父母从来对他就是真心照顾胜过己出,尽管养父母后来生了弟弟贺天亮和妹妹贺天红,也是同样把他当作掌上明珠。贺天青当时还以为是养父母在给亲生儿子开玩笑,要让他在生日里过得有记忆同时又在考验他的孝顺。他当时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是别人家的儿子,直到母亲凡笃祺把那个用棉布包了十几层的银手镯拿出来的时侯,他才去问爷爷这是不是真的。爷爷说是真的,他才流了眼泪。不过不是悲泪,是一种说不出的悲喜嗟感的辛酸泪。从此他一如既往地孝顺养父母,一边寻找亲生父母。他把母亲留给他的银镯子戴在胸口里,经常拿出来看,希望以这把银镯子带来好运找到线索。现在贺地青就要来了,说不定就是好运来了,贺天青把银镯子拿在手心里看,他最先就要问问贺地青有没有这样的银镯子。如果有,并且是同样的,那他和贺地青就是失散二十六年的亲兄弟了。贺天青想到这激动万分,比起义的大事还激动得多了。

贺泰吾把贺政委带进屋。贺天青就迎上来。贺泰吾介绍说:“这就是贺政委。”同时把贺天青介绍给贺地青,说:“这就是我们的大头领贺天青。”

贺地青是来商谈起义的,最先伸出手来和贺天青握手,说:“感谢贺头领深明大义,约我来商谈起义,参加抗日武功团。”

贺天青差点把此事忘了,他一心想着认哥哥的事了,把商谈起义的事抛到脑后去了,听贺地青这样说,才想起来第一要商谈起义的事,就说:“欢迎贺政委前来,我们就有光明了!”

贺天青说这话时还握着贺地青的手,手里还握着那梅银镯子。银镯子也压在贺地青的手心里,贺地青感觉到了。贺地青为了寻找弟弟,也经常拿着同样的银镯子抚摸。贺地青激动地说:“贺头领喜欢银器?”

贺天青说:“喜欢母亲留下来的银器,是银镯子,刚才还拿在手里看。”

贺地青说:“你母亲叫什名字,恕我不敬,问起你母亲的名字来。”

贺天青说:“我母亲叫凡笃祺。”

贺地亲接着问:“那你的父亲呢?”

贺天青答:“我父亲叫贺奋己。”

贺地青一听就失望了。

只听贺天青立即补充说:“不过他们是我的养父母,我和真父母在我三个月大的时侯失散了。”

贺地青一听可大惊,这还用说吗,这就是我的弟弟贺天青了。

贺地青立即激动地说:“我也有一个同胞胎弟弟,在他三个月时我母亲送了人,至今都没有找到。”

贺天青一听也激动了,心砰砰地跳,说:“我养父母在我十八岁生日时把真相告诉了我,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亲生父母和亲哥哥,一直没有找到,今天见到你,我想,你是不是我的亲哥哥了?”

贺地青已看到了贺天青手里的银镯子,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就确认眼前的这位贺天青就是自己的亲弟弟贺天青了,忙从胸口里掏出一梅银镯子来,递给贺天青,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说是凭它可以找到我弟弟。”

贺天青立即接过来和自己的银镯子放在一起,两梅竟然是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字不一样,一梅是天,一梅是地。这两梅银镯子是他们的父亲在他们的母亲生下他们这对双胞胎并取名为地青和天青后特地订制送给他们的母亲的,所以一梅上刻有“地”字,一梅上刻有“天”字。当年梅亚娴把刻有天字的这一梅留给了贺天青,把刻有地字的这一梅留在身上后来交给了贺地青。现在这两梅银镯子聚在一起了,也是他们兄弟俩相聚了。

贺天青和贺地青再也无法言语了,俩兄弟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贺泰吾和贺明倓看了也非常高兴。